叶然呼吸一窒。
她看着陆凛深眼中酝酿的风暴,那样的疯狂偏执,她被吓得心底发寒。
叶然不知道陆凛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,以前关于他的,她统统想不起来,只通过相处的七个来月,她始终以为陆凛深是大胆又直接,率真又坦诚的男人。
却从没想过……他会这么极端。
“你、你要这么关着我?”叶然还是不可思议,她余光看了眼病房外的保镖,“你疯了?这是非法囚禁!”
本来以为陆凛深只是一时的,但从他的眼神和话里,叶然隐隐感觉……他真的有可能就这么关着她,无止无休。
一时间,她愤恨咬唇,心里的怒意和伤痛都达到了顶峰极限。
陆凛深但凡有一点真心实意的悔过,真的在乎她,尊重她,都做不出来这种事!
陆凛深全然不顾叶然眼里的愤懑,他失神地望着她,伸手摸着她的脸颊:“只要你答应我,我们和好,还像以前那样,你再也不会离开我,我就让所有人都走。”
叶然哀凉的眼神一瞬间黯淡,心里一片冰冷。
陆凛深不敢看她的眼睛,心慌的更加抱紧她:“叶然,我没办法了,我接受不了和你分开,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行吗?”
叶然怔愣的好像被抽空了灵魂,许久,她才颤抖地抬起了双手。
手腕上缠裹着绷带,异常刺目。
“这是我自己导致的,但要没有你,唐依依会伙同那些人绑架我和穗穗吗?我会为了挣脱伤了自己的双手吗?”
不断地反问,也透着叶然满心的伤痛苦闷。
她越说越激动,愤然地推开陆凛深:“我这双手,可能以后都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,陆凛深,你让我怎么当一切都没发生?!”
叶然的眼神如刀子一样,狠狠地扎在陆凛深的心上,血肉模糊。
她出口的每个字,又像是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,尤其是看到她举起的双手,看着那原本好好的手腕,此刻缠裹着那触目惊心的一层层绷带。
陆凛深痛入骨髓,眼眶也早已泛出了猩红,他喉结滑动,发出的声音嗫嚅又颤抖:“对不起,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,我也一定会治好你的手……”
“滚!”
叶然什么都听不进去,爆发的情绪让她愤然又失控,忍着手腕的剧痛,抄起旁侧的枕头砸向陆凛深:“我不想看见你!你给我滚!有多远滚多远!”
陆凛深心痛的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记忆中的叶然,那样温柔,开朗又洒脱,却被他活生生逼成了这样……
可他放不开叶然,就算强留下她,留不住她的心,他也认了。
陆凛深走后,保镖一直都在,二十四小时的监视,轮番换岗,叶然和穗穗根本离不开这间病房半步。
好在叶然的手腕伤势未定,确实需要静养。
但她想和萧天润通个消息,耽误的工作,她很愧疚,也打算不影响项目进度,自己只能退出放弃。
但她谁都联系不上。
日复一日的禁锢在病房里,除了医生护士,还有时不时来骚扰的陆凛深,她谁都见不到,时间拉长,她也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。
林灿来找过叶然两趟,巧妙地想为他哥说两句好话,适当地让叶然和陆凛深关系缓和一些,但话一出口,就被叶然反驳怼了回去。
林灿一边吃瘪,一边又劝不住他哥,吃力不讨好,还受夹板气,他也要憋疯了。
就在这天,主治医生经过反复检查,确定了叶然的伤势暂无大碍,至于恢复如何,那还要看往后的情况,起码她可以出院了。
林灿慌忙去帮着办了出院手续,陆凛深也在病房中,为叶然收拾东西,还顺手为穗穗换上了新衣服,哄得小丫头相当高兴。
但陆凛深也感觉出了些问题,他将穗穗抱给了林灿,让带孩子先下楼,等避开了孩子,他才对叶然说:“你有没有发现,这孩子……不怎么会说话?”
叶然已经对陆凛深沉默好久了,她说什么,他也不听,她就不在开口了。
此时闻言,叶然对他睨来十分冷漠的一眼,依旧没言语。
陆凛深像是也习惯了,耐着性子坐到她身边,刚要开口,就见叶然起身要走。
他急忙一手拉住她,加快语速:“我没开玩笑,穗穗已经快三岁了,这个年纪的孩子,早就会说话,而且说得很流利了,可是穗穗却……”
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就算叫爸爸妈妈,也是谐音,还很勉强。
陆凛深早就感觉穗穗不对劲,但得不到叶然的默许,他不太敢冒然带孩子做检查。
毕竟叶然视穗穗为己出,当亲生女儿的疼爱,哪能接受别人说自己孩子是残疾,有问题呢。
但叶然之前就发觉了,可接连出事,她没倒出功夫带孩子做检查,此刻听着陆凛深说这些,也置之不理。
等她出院了,想办法甩掉他的监禁,她自然会带女儿去看病。
“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,有的孩子也会出现说话晚的情况,你要不介意的话,我让医生给她看看?”陆凛深问询的话音柔缓,征求的态度也很诚恳。
但叶然视而不见,也依旧不理不睬,只拨开了他的手,径直就往外走。
“叶然——”
陆凛深长腿大步追上她,却不等再说什么,余光瞥见房门被人推开,而看着走进来的人,他脸色凝住。
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。
两个一脸挫败无措的保镖,尾随在后,前面为首的是许久不见,此刻亦如仇人见面恨不得弄死他的萧天润,旁边还有一脸威严不怒自威的陆老爷子。
陆凛深虽然记忆还不全,但也一眼认出爷爷,当即就要开口,却被陆老爷子愤然的一巴掌,直接扇在了脸上。
清脆的巴掌声,震慑的满室寂静。
老爷子风尘仆仆而来,怒意勃发,透着恨铁不成钢的:“你!混账啊!有你这么对叶然的吗?那是你媳妇,自己的媳妇不知道心疼,你作什么?!”